该为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馥雪仔细回味着这句话，接而蹙着眉头看向说出此话的人，这般信手拈来的语气，好像一切与他不过是玩笑一场。
他似乎也感觉到馥雪仰着头看着他，他垂眸，眸里水光潋滟，他蓦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玉指揭开盖在馥雪脸上的面具，也不再看一眼那花旦一般的面具，随手将它坠下空中，面具在空中打了几转随着同时坠下的面纱一起急速下落，慕灵仙转眸看来，嘴角噙着笑“还是这样好看些。”
风，吹拂摇曳的树枝，星光好似坠落，感受丝丝凉风袭面，馥雪觉得腿上的痛楚变得甚微了。她听见慕灵仙这般轻佻的话语，不禁放大瞳仁，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她想自己此刻一定是很傻，不然不会看见慕灵仙眼里的戏笑。
怯怯的低下头去，赶忙转移话题“你这是去哪？”
“回家。”干脆明了的两字，更让馥雪摸不着头脑。
“回哪？”
“你说家在哪儿？”随着他含有笑意的双眸望去，只见那阁楼下那瘦弱的身影依旧守在门口，一步也不曾离开，是那般倔强。
“她挺像你的。”慕灵仙看着守在门口的凤兮，再看向哑然的馥雪，挑着眉言道，随后轻巧落地。
馥雪看见落地了，刚想跳下来，却被慕灵仙抱在怀中固的紧紧的“若还想要这条腿就不要再拒绝别人的好意了。”他没有看着馥雪，眼神一直看向远方奔来的凤兮，前行的步子也未曾停下。
“谢谢……”这声道谢声若蚊蝇，慕灵仙听见却也不再刁难，只是嘴边的笑意更加放肆。
“郡主。”看见树立在眼前的身影，馥雪收住了苦涩，勉强笑了笑“没事，别担心。”
凤兮哪会不担心，再看着馥雪脚上的箭伤，压制住了惊唤，那豆大的眼珠一颗颗就像没遮拦一般往眼眶外掉“怎么会这样？”
“不痛。”馥雪伸出手指比了一个‘耶’。
慕灵仙将馥雪放上了床，还未来得及多说上几句话就转眸看向凤兮“照顾好你主子，伤口就不要先自行处理。”他踱步走向门口，再朝里看了看“等我。”只得听这一言就再看不见看半点人影。
凤兮赶忙走到床榻前，自己说不上什么话就那眼泪止不住的流。
“眼泪不值钱吗，留些为了以后高兴的事再落泪吧。”馥雪看着身前这泪人儿般的姑娘，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如今看来不假，她轻笑与凤兮说笑笑。
“哪会有什么高兴的需要流泪，郡主你还有心情说笑吗？”凤兮嗔怪着，想将被褥同馥雪盖上，又怕扯着伤口，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片刻安静，馥雪将头看向窗外，夜风丝丝吹了进来，如今的宁静安详就像在孕育着另一场风雨。
凤兮将被褥提了起来，可不料却碰触到箭身，惊动这本隐隐作痛的伤口，变得更加放肆，见状，凤兮错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怪自己真是没有用。
“陪我聊聊天就好。”看见凤兮的慌乱，馥雪制止了住她的动作，刚想开口却发现脚上的伤口越加的刺痛，不小心碰到箭枝，那剜心割骨的痛楚不由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还说不痛！”
腿上的伤口似乎绵延到了心脏，撕裂般的痛感一阵阵的传递到头顶。
“痛，好痛！”此刻她那倔强到固执的伪装终于松懈了下来，那腥味的泪水坠入嘴里，她已经不知道是多久没有这样难过了，她也不知道是箭伤让她如此痛彻心髓，还是其他，只知道这几种痛楚混为一体更加铭心刻骨。
“知道痛就别再去做蠢事了。”那美若天神的人再次归来，只是他身旁却多了一个冷清人儿。凤兮随眼望去，疾步挡在了慕灵仙身前，她一言不发，看着他身后的慕生莲。
慕生莲似乎也愣了，明着是慕灵仙求着自己来，还未进屋却被这婢女拦在门外，又是什么意思，他挑着眉，索性干脆倚靠在门栏上不动。
“似乎不是很欢迎我啊。”
馥雪闻言，沉下眸子看向慕灵仙，却只见慕灵仙对自己眨了眨眼，自己就如着魔一般开了口“凤兮，让四少爷进来吧。”
“郡主……”还未等凤兮说完，慕灵仙就领着慕生莲绕道迈进屋内，越过凤兮之时，还轻轻靠在她的身边，吐气如兰“乖乖，别担心。”
那冷气袭入衣领，凤兮觉得酥麻的感觉从头顶灌入心底，激起层层涟漪，一时变得不知所措，生生看见那两人走进馥雪。
馥雪注视着身前的少年，他淡雅如雾的眸光里，捉不到一丝异样，只是如看待病人一般，轻启唇瓣“箭身已经没入了，需要及时将箭拔出来，不然。”他再次看向馥雪，还是那不轻易间的对视，却少了那时的退缩，目光深凝“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你知道我向来不精于医学，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没有经过馥雪的同意，慕灵仙沏上一杯茶，缓缓说道。
“你呢？”他低垂着眸，语气像是在询问馥雪。
按照馥雪印象里所见的过的医师都不像慕生莲这般的，若是看见病人都是坚决要求病人无论怎样都去照片，打B超各种折腾，总希望瞧出什么毛病来，若见到明伤更是小题大做，如他这样临到紧急关头还要询问病人是否愿意医治的情况就像，在乞丐面前问其是否需要捐助一般。
“你动作若是快些就更好了。”
言落，慕生莲不知何时手上已经裹上了纱布，他沉住眸子，平淡自若“若痛你就咬住它。”
他将沙包似得包裹扔给了馥雪，半晌，将馥雪的裙褂撩开，一旁的慕灵仙余光不停的瞥了过来，可对上馥雪冷冽的眸子，又悻悻转了回去。
“我要将它撕开了。”慕生莲扫过底裙下的裹裤，不等馥雪同意‘嘶啦’一声已将大半肌肤裸露在外，寒风凌冽，打在细嫩的腿上，合着灼人的痛楚。
冰肌雪肤在月光之下泛着幽冷的白光，当慕生莲修长的手指触摸上这如冰的肌肤，一切安静的能听见心跳。
“别怕。”还是这一声轻唤，将馥雪思绪拉回那日池中相见，惊鸿一瞥，再次看向那双美眸的主人，他也如那般看着自己，杏仁形状的眼中星河灿烂璀璨，错落一笑，倾国倾城。
感觉有东西从自己体内抽出，一瞬间汹涌的洪流冲破了河床，血色弥漫双眼，凤兮在一旁惊声叫了出来，而慕生莲只是微微敛眉，一切似乎尽在掌握之中，只手化解。那样沉着内敛，倒看上去不像平日里的随性而为。
“这箭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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