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让她不由自主的伸手遮挡,梦幻般的声音传来。
“妻主,妻主……”一声又一声的轻吟,好似一首美妙的歌曲。
谁?是在叫她吗?
月灵,月灵呢?
焦急冲破梦境,不语猛然睁开眼睛。
苍天的古树遮天蔽日,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名的鸟儿欢乐的叫着跳着。
这是?
“妻主,你终于醒了。”激动地嗓音昭示着主人快乐的心情。
不语转头。
“不要哭。”她抬起手,擦掉他眼角的泪。
月灵重重的点了点头,三两下抹掉脸上的泪。
不语挪了挪身体,舒服的靠在树干上。
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不语低头,这才看见自己的脚踝早已血肉模糊,上面还连着一些碎掉的木削。
看了看遮天的古树,想也知道她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伤了。她伤成这样,月灵一定也受伤了,想到这里,不语焦急的扒拉着他的衣裳。
她动作的幅度太大,暂时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液汩汩流出。
“妻主!”月灵慌乱的抓着她的手臂,大喝道:“你不要乱动了。”
不语充耳不闻,她只有一个念头:月灵受伤了吗?
泪水在顷刻间聚集,月灵忍着泪意,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放心吧,我没事。”
湿热的鼻息喷在脸上,不语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瞧出一丝撒谎的模样。半响,她终于不再乱动,紧紧地抱着他。
他没事……真好!
残阳如血,金色的光芒透过斑驳的缝隙,地面上星星点点。
月灵不发一言的跟着不语慢慢走着,时不时瞧着她的左脚。那里用着白布包扎的地方,此时一片血红。
不语走得很快,顾不得脚上的痛。她问过月灵,这里是月国传说中的迷之神林,白日里就像普通的森林,可一到晚上,这里却诡异的吓人。毒蛇猛兽皆在夜间出没,趁着天还没黑,他们一定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躲避之所。
后面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弱了,不语回头,只见月灵正呆呆的低着头。
“月灵,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抬头,清亮的眸一片赤红。不语突然就觉得眼前的月灵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咦?这是要干什么?
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月灵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子,手背到两边。
月灵是要背她?不语疑惑着,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上去。毕竟她受伤了,可不像没受伤时那么有气力。
可是,她不能。那个人是月灵,手无缚鸡之力的月灵,她怎么可能让月灵背她呢。换句话说,他们现在身处月国,她的角色就是“男人”,月灵的角色是“女人”。她怎么可能让一个“弱女子”背自己。
嗯,不语打定主意,等会绕道他的前面就是了。
“上来。”
呃?不语看着月灵,平时含笑的脸再也不见,他的脸色严肃的可怕。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似乎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谁。月灵还是蹲着身子,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她。
天色越来越暗,几只乌鸦徘徊的树尖,发出呱呱呱的叫声。
不语终于败下阵来,认命的向着月灵走去,俯下身子,任由他晃悠悠的站起身子。一步,再一步,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不语忍不住张了张口。
“我……”
月灵抽空瞟了她一眼,坚定的向前走去,此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不语的心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堵在喉咙里。收紧环着他脖子的手臂,不语把头靠在他孱弱的肩头。
也许他是瘦弱的,可是那温暖却透过他的心慢慢的传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不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漾开一抹醉人的微笑。
光线越来越暗,夕阳的余晖把交叠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不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全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疑惑着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嗷呜,嗷呜……
不语收紧了环着月灵的手臂,他的战栗透过背脊向她传来。
“月灵,放我下来。”
月灵机械的走着,他早已没了气力。走了有多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妻主受了很重的伤,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放我下来。”不语重复。他的战栗是这样明显,紧贴着他的她又怎会不知。
心疼、感动、甜蜜……无数种情绪在心里翻滚。
砰,啊,唔。
顷刻间不语松开月灵环抱着自己的手,一个用力从他背上跳下来,巨大地冲击力使得月灵也跟着摔倒在地。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拳头,不语不让自己痛呼出来。跳下来的时候,她忘了自己脚踝上的伤,落地时只听到嘎嘣一声,她想骨头应该裂开了吧。
月灵闷哼一声,手忙脚乱的爬着。黑暗让他辨不清不语是在什么方向,只得胡乱的摸索着。害怕引来了狼群,只得小声叫唤着“妻主,妻主……”
一声比一声焦急,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在……”不语咬牙,哆嗦着应道,头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冒出。要是自己在不开口,只怕他会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