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寒腿，用热毛巾敷敷也不见好，针灸推拿也没有用，钱花了不少，也没见有效果。
“这小丫头，吃了睡，睡了吃，脏了哭几声，也不闹腾”
还真是的，孩子真的很安静，不怎么哭，比起三胞胎，她算是最省心的一个。
感谢上苍，没有跟自己开玩笑，这一胎幸好是一个孩子，要是再是三胞胎或者双胞胎，那可就完了。
“爸，我老舅借的钱，也不说还，也不说不还，我在想，要不要拿我生孩子作为借口，给他打电话说说”
卓国强抱着孩子想了想，点点头说“行，我打电话给他”
卓国强不放心孩子一个睡， 把孩子放在周凡的身边，也是第一次睡在周凡身边，周凡看着小小的孩子，说不出的感慨，也觉得人真是奇妙的种族。
小鼻子，小嘴巴，静静的躺在床上，很难想象，她是自己肚子里抱出来的。小小的人，和自己一样，呼吸着同一种空气，以后和其他人一样，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光明之下。
七斤多，算是比较正常的体重，不过，看着还是很小，小脸蛋还没有自己的手大，头发倒是又黑又稠。
“洪天蕊，小名小蕊，家里的老小，要听哥哥姐姐的话，不然你可惨了”
周凡想伸手摸她的小脸，又怕自己没个轻重，再把她给弄哭了，于是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洪羽回家了，医院睡不下，说实话，爸妈是怕他打呼噜吵的都睡不着，家里的孩子洪羽妈也管不了，晚上不睡觉，能闹腾半夜，让洪羽回去，也是起到一个镇压的意思。
“咋睡你床上了呢？你爸呢？”赵玉梅洗漱完，来到周凡身边问。
“打电话，妈，你看她像我还是像洪羽？”
赵玉梅轻轻抱起孩子，放到另外一张床上，给孩子掖好被子，又给周凡换了干净的纸巾，并放掉导尿袋里的尿液。
“看不出来，最好像你，像他的话，那可真不咋滴”
说实话，洪羽的长相是不怎么样，自己也希望孩子不要像他。
“还是男孩好，不用受这罪，肚子上拉一大口子，生也要开口子，一样疼，我跟你爸又舍不得你，不能回老家种地去，你老婆婆还顾不上你，孩子他爸又不会照顾你，等你的闺女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天底下没有那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自己家也一样。
一开始是想请月嫂的，可爸妈不放心，也是舍不得钱，所以现在二老又跟着吃苦受累了。
不用等以后，自己现在就明白，爸妈在身边，自己才能那么踏实，不然，可能不会睡一个安稳觉。
看着老妈脸上的皱纹，还有她几乎半白的头发，周凡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停的打着转，想要夺眶而出的意思。
“啥人都有，真是敢开口扯”卓国强打完电话，进到病房里，一屁股坐在床边上。
“你咋了，打个电话还能怄气”
“我不是气，我是觉得我大舅子娶了王母娘娘，不是从闺女这拿了五万块钱吗，我就琢磨着，趁闺女生孩子，问问钱啥时候还，你那个弟媳妇说，让女婿给她家文文安排个工作，要有保险的，还要工资高的，最好九点上班，四点下班，星期六星期天还休息的那种，钱的事，我还没提，她又说，孩子姥姥轮着养，闺女也得养，咱家没人，那五万块钱就当孝敬孩儿她姥姥了”
我去！我这还无业游民呢，要是有那么好的工作，我早去了，还能等到现在？
早九晚五，国家公务员的标准，也就那样了。宋美容更厉害，她还想早九晚四，国家领导人也没这么严重好的待遇吧！
“你说说，说说，五万块钱，借了一年多了，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好了，不还了”
要是钱都花老人身上，那也就算了，就怕是，钱压根就没用在姥姥身上。
赵玉梅站床边，低着头，不知道说啥好了。
“算了，姥姥也要人照顾，咱家人都在这，帮不上忙。轮着养的话，也不好，几天住这，几天住那，要是固定住谁家，其他人都出钱也行”
“年纪大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人工也贵，一年五万，那我有三个舅，六个姨，那还真不少钱，我姥姥的日子过得好就行”
四十来万，用老人身上，用脚后跟想也不可能。
“不搁家也好，事少”
卓国强铺好陪床，脱掉身上衣服，躺了上去。
“妈，想我姥姥了？”周凡见老妈不动弹也不说话，于是问她。
赵玉梅边脱裤子边说“想也没啥用，瞅不着呀！”
“瞅着了，有用吗？也不认识人”
老年痴呆症，连自己的亲闺女也不认识，年纪大了福没享多少，反过来，受了不少罪，还不如以前，孩子姥爷没去世之前过的日子。
“文文那孩子老婆婆家挺有钱的，听你老舅说过，她老婆婆家也是别墅，还有保姆，条件好，那还上啥班？”
周凡接过话说“有钱人家的儿媳妇不好当，要注意的事很多，再说了，住别墅的也不一定都是有钱人，就像洪羽说的，还不完的贷款，用不完的钱”
“最主要还是要有个孩子，文文跟你一天结的婚，到现在还没有”
“那冬瑛不也没有，比她俩结婚更早”
结婚，生孩子，人生大事，农村人更是把传宗接代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还好没生孩子，要是生了孩子，宋美容得蹦跶着走道，还让女婿给她闺女找工作，她娘家人不有的是在政府工作的吗？找他们不就好了”
周凡想笑，觉得老爸这话说的，好像城管一个月能有五千块钱的工资一样，宋美容的娘家大哥还有侄子，就是镇上的城管，不是什么领导，当然了，低层政府工作人员，也没有早九晚四的。
“我听着女婿好像冻感冒了，孩子奶奶说话声也变了，也不知道传不传染？仨孩子体质差，特别是老三，一感冒就咳嗽”
冬天还没有过去，天气还有点阴冷，可千万不要感冒发烧。
“爸，明天让我叔去接孩子，让仨孩子去他那边住一段时间，等我出院也回新房那边，我不想吃保姆做的饭，还有洪羽的妹妹，老是往家里跑，一住就是好几天，拖家带口的，看的我心烦，再说了，住一起，我叔去家里很不方便”
这是卓国强夫妻俩的一块心病，就是闺女的小姑子，有事没事往娘俩跑，还经常小住，一来就是三口子，又吃又喝的，这到底算什么事？
“少想事，少说话，多睡觉，坐月子可不能落下病根，这一个月，不能洗澡，洗头”
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周凡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头皮也开始痒了起来。
“那能刷牙洗脸吗？能洗脚梳头吗？”
“不能刷牙，头也不用梳，等年纪大了，掉头发会掉成秃子，脚用毛巾擦擦，脸也擦擦，这是最后一回了，妈啥也不让你弄，看看能不能把你喂胖点？”
四个字出现在周凡的脑海里，那就是白胖白胖，形容猪的词。
不刷牙，不洗澡洗头，三十天，会不会发霉长毛？坐月子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