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衍不动声色。
然而他心里无法否认，夏萦说的没错。
这里大部分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极为有教养，写的一手好字，甚至吟诗作对、拨弄古琴等风雅文人之事，对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信手而来。
一个偏远的村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批仿佛古代世家公子、大家闺秀的存在？
“再说回顾菱，如果她和顾太太真的认识，那么从一个村子里出去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顾氏集团总裁夫人，一个是裴家管家妻子，身份悬殊那么大，顾菱心里没有一点膈应吗？”
厉寒衍低笑一声，“继续说。”
他的小姑娘，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可事实证明那位顾菱夫人并不在乎，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籍籍无名，上流社会都知道顾先生有多爱顾夫人，顾菱如果有心，借着顾夫人的名气，都能在上流社会有立足之地，何必嫁给一个管家呢？”
而且那个管家支持裴时谨争夺裴家，从唐衡的描述里来看，那是一个相貌品学都不怎么样的人，与顾菱年龄相差也比较大。
试问一个年轻貌美，亲人或者好友是顾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人呢？
所以夏萦觉得很不对劲。
厉寒衍到是想起来一件事。
“十八年前，顾夫人确实伤心了一阵子。”
夏萦愣了愣，“因为顾菱死了？”
“或许吧，那时候我与顾城玩的好，因为大哥离世的原因，顾家上下非常照顾我的情绪，包括顾伯母。”
夏萦沉默了，厉景行的离世对厉寒衍的打击太大，顾家都看出来了，可是厉家所做的那一切……却要厉寒衍一个人抗。
“顾伯母伤心了一阵，我知道她或许在想念某个死去的朋友，她却安慰我说，有些人死了才是解脱。”
厉寒衍唇线紧绷，“我当时实在不理解，若她说的女人是顾菱，她为什么需要解脱？顾菱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何况还有一对儿女——就算外人都以为那是裴家少爷和千金，可顾菱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从顾伯母的描述里可以得知，顾菱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可她却没有阻止或者揭发他丈夫与裴时谨的做法，或许她是以为真正的裴家少爷死了，才同意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但她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是啊，如果顾菱贪图富贵，早就巴结上顾氏集团了，怎么可能委身一个管家？
厉寒衍忽然笑了，“那么，就是另一种可能。”
夏萦看向他。
“死对顾菱来说是解脱，但她有顾夫人做后盾，排除患病的情况，她无论是生活不愉快，还是丈夫对她不好，顾伯母都能替她解决，但是没有，她就是想死。”
最后那四个字，听的夏萦头皮发麻。
厉寒衍十分笃定：“顾菱想死，顾夫人知道她想死，所以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