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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书名:乱世情缘 作者:翊承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8:25
    “臣永安王高涣参见陛下。”“草民叩见陛下!”老的头低的很深,声音怯怯地。
    “都平身吧。”高纬皱眉看了看那老翁,朝高浚问道:“三伯,今日带着这老翁入宫见朕是有什么事吗?”“请陛下屏退左右!”高浚说道。高纬虽不解,但还是命赵书庸带领宫侍出殿了。
    “三伯,现可以说了吧。”高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启禀陛下,臣今日带这老翁入宫,是为了揭晓一起疑案的真相。”
    高纬一听,更疑惑了,又见高浚强行抬起那老翁的下巴,对她问道:“陛下可认得此乃何?”高纬看着老翁蜡黄粗糙的皮肤,沟壑纵横的脸,摇了摇头,,她实是认不出这是谁。
    高浚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这便是陈元康!”什么?!高纬瞪大了双目,心中惊呼。
    大齐未建国之前,便留下了两大疑案,一是高祖神武帝高欢失手棒杀亲弟高琛,二便是世宗文襄帝高澄丧命于家厨之手,两案皆疑点重重,涉及皇室秘事。
    文襄帝高澄,神武帝高欢与娄太后嫡长子,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以及太上皇高湛嫡亲大哥。
    神武帝驾崩后,文襄帝即入晋阳霸府主持东魏朝政大事,破侯景,收两淮,复河南,整吏治,都显示出卓越的治国与军事才能。
    可惜却魏禅齐立前夕,于邺都北城东柏堂中被家厨兰京等刺杀,年仅二十八岁,其身边的幕僚陈元康也因为保护文襄帝,被刺成重伤,不久便气绝身亡,终年四十二岁。
    随后,兰京等很快便被闻讯而至的高洋斩杀,高洋秘不发丧,迅速控制了邺都局势和东魏孝静帝,之后,连夜回晋阳布置,两月内便掌控了东魏大权。一年后,年仅二十一岁的高洋受魏禅建齐,年号天保,是为显祖文宣帝,并追尊父兄为帝。
    这东柏堂刺杀一案,当时,就因为疑点过多,再加上文宣帝那一改往日的痴傻,雷厉风行的做法,让不少都怀疑是文宣帝谋杀了亲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齐朝建立后,更是没有不怕死的用这事去冒犯文宣帝,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高纬出世晚,甚至于连她那位大伯的面都没见过,所以对此事也不甚了解,但对此事也是非常疑惑好奇。
    现此事过去十九年后,高浚突然对她说,当事之一的陈元康没有死,还活着,这说明高纬可以从他口中知道当年东柏堂究竟发生了什么,怎能不让她惊讶激动。
    高纬整了整心绪,对老翁问道:“朕问,可是陈元康?”“禀陛下,草民真不是陈大,草民只是一脏老汉,求陛下放过草民吧。”老翁跪下,不住地磕头请求。
    高纬见状,挑眉看向高浚。高浚见此,额头冒出细汗,连忙下跪,说道:“陛下,臣以王爵与性命作担保,此必是陈元康,请陛下再找些来辨认,若他们说他不是陈元康,臣便自刎于殿中。”
    高纬眼睛不经意地扫过老翁,却看到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高纬眯了眯眼,想了想,喊道:“赵书庸!”“奴才。”赵书庸打开小半的殿门,走了进来。
    “传长乐郡公崔季舒入宫觐见。”“是。”高纬又看向高浚,说道:“奔波了这么久,三伯必是累,还是快回府休息吧。”高浚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高纬,终还是告退了。
    高浚走后,高纬一直紧闭着唇,冷冷地看着头贴地板的老翁,不发一言。
    “老臣崔季舒参见陛下。”崔季舒二月初就已经辞官致仕了,现突然被宣进宫,心中不免紧张疑惑。“长乐公平身吧。”坐御座上的高纬平静地说道。“谢陛下。”
    高纬抬起眼睑,看向留着墨黑短须的崔季舒,淡淡地问道:“长乐公,朕今日宣入宫只是想问一件事,无需紧张。”崔季舒一听,心头放松了些。
    便听高纬问道:“想问十九年,文襄帝遇刺前夕,何故下朝后于北宫门前吟诵‘将军既下世,部曲亦罕存?’,莫非早就知道文襄帝会被刺杀?!”高纬虽是笑着,眼中却冰冷异常。
    崔季舒一听高纬是问这个,吓得立刻跪了下来,颤抖地说道:“不,陛下不是这样的,老臣当然只是喝醉了胡乱吟诵的,不可当真的。”
    “哦,长乐公上朝前难道还喝酒吗?”“老臣该死,当时贪杯,便多喝了几杯,陛下恕罪!”“既然自己都说该死了,那朕也就成全了。”高纬冷声说道。
    崔季舒瞪大双目抬起了头,看着高纬,他突然才发现御座上的高纬虽然年少,但已经不是那个还有些软弱仁慈的长广王世子了,她已经是一个足够心狠的皇帝了,所以才会毫不迟疑地下达赐死自己的命令。
    高纬喊道:“来!”“陛下,不要,陛下饶命!”崔季舒叩头讨饶。“那还不想告诉朕真相吗?”高纬凉凉地问道。
    见崔季舒还犹豫不决,高纬冷笑了一声,“来!”“陛下,臣说,臣说!”高纬冷哼了一声,挥手示意入殿的宦官退出去。对崔季舒厉声道:“说,究竟是什么回事?!”
    “孝静帝武定七年七月,文襄帝尚河南颍川作战,还是太原公的文宣帝突然命家奴来找臣,说是请臣过府议事,臣不疑有他,与之同去,没曾想竟那里见到孝昭帝、崔暹以及。。。以及太上皇,文宣帝当即就命画出东柏堂中的兵力图,问有何用,孝昭帝说自画便是,无需多问,因为涉及文襄帝的安危,臣不愿画。”
    崔季舒小心翼翼地朝着面色如冰的高纬一眼,“接着说!”高纬轻声说道。“是,尚为长广公的太上皇突然说道:既不愿写,便也是不愿救妻儿了,臣的妻儿此时也从后堂被押了出来,太上皇则握着一把象牙柄贴臣幼子的颈上,对臣问道:现可愿意画了,见臣犹豫之际,太上皇手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臣幼子的脖颈,臣无奈,只能画了兵力分布图,画完后,文宣帝就命臣与夫回府,留下臣两子做质,直到大事成功后,才可放。”
    “那当晚文襄帝于东柏堂中遇刺经过可清楚?”“臣和崔暹为了摆脱内应的罪名,奉文宣帝之命都藏了起来,这经过委实不知啊,要说真正一清二楚的,除了文襄帝,那便只有已逝的陈元康。”崔季舒说道。
    高纬拍了拍手,几个魁梧的禁军半抬着一名上身赤、裸却血肉模糊的,将那扔到了崔季舒身边,那身、下的地毯很快便被染成了朱红。
    等禁军退下后,高纬面色冰冷地对崔季舒说道:“看看他是谁?”崔季舒弯下腰,仔细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老翁,终于失态跌坐到地毯上,惊呼道:“陈元康,是陈元康,是陈元康,居然还活着。”
    高纬看向老翁,问道:“现记得是谁了吧。”“草民草民是陈元康,是苟活于世的陈元康!”受了寸剐之苦的陈元康已经不再嘴硬,他真的怕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了。
    高纬露出一丝冷笑,对崔季舒说道:“既然和崔暹只是同谋,而且已年老,崔暹去年也已经薨了,朕就不再追究了,回府吧。”“是,是,臣告退。”
    崔暹走后,高纬慢慢走到陈元康,捏住陈元康的下巴,冷声说道:“若不想再受一次寸剐之苦,就老老实实地给朕说清楚当年东柏堂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元康喘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当年,文襄帝召集草民,杨愔和崔季舒已经崔暹于东柏堂内堂中商议魏禅建齐之事,突然一群家厨闯了进来,举刀即砍,杨愔最先出大门逃走了,崔季舒和崔暹很快也不见踪影了,草民拼死用身体保护文襄帝。。。”
    陈元康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无奈贼子凶狠,草民很快便被砍翻地,文襄帝也被砍中好几刀,血流不止,不过草民昏迷之前,草民却清楚地看到孝昭帝和太上皇握剑走进了堂中。”
    因为身上的剧痛,陈元康早已青筋暴起,但还是坚持说着:“等到草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太上皇囚于密室中,也得知了文襄帝已驾崩,但是草民真的不想死,草民一直想逃出去,终于几年后,草民趁守卫不备,逃了出去,流亡各地,直到被永安王送入宫。嘿嘿”陈元康喘着粗气。
    听完崔季舒和陈元康的话,高纬已经可以断定文襄帝遇刺身亡之事,十有八、九是高洋、高演和高湛三兄弟,高纬现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同胞大哥下如此狠手,但是知道此事内、幕的外一定不能留!
    高纬冰冷地看向陈元康,从墙上取下一把象牙柄的精致匕首,慢慢拔出泛着寒光的匕首,迅速刺向陈元康的后心。
    高纬看着脸上尚挂有惊骇之情的陈元康,喃喃道:“对不起,知道了如此皇室秘事,朕实留不得!”说完,又用力将匕首刺得更深。
    直到确认陈元康死亡后,高纬拍了拍手,三名“龙隐”现身,遵从高纬的指令,用地毯卷起了陈元康的尸身,避免尸身上未干的血液滴落,随后,便迅速消失了。
    高纬打开殿门,赵书庸看出高纬要出去,赶忙帮高纬系好木屐带子,。随后,高纬不顾赵书庸等,踩着木屐快步向乾寿堂。
    作者有话要说:崔季舒是高氏老臣,知道何事该说,何事该死守,而且崔季舒并不是当时已死之人,他所说话的影响远远低于当事者陈元康的影响,而且他要是入宫一次,就突然暴毙了,那才引人怀疑,所以才不杀他,但是陈元康非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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