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再加上，慕念桐一副喜怒不惊的神情，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莫大的笑话一样，恼羞成怒！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表情？！
莫非是当医生的都这么冷漠是吗？
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情绪失控，陆晗芸有些懊恼地咬住了嘴唇，眼泪不断地落下眼眶，无助地低着头，死死地扣住凳子边缘。
慕念桐有些怜悯地望着她，随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陆晗芸看到递过来的纸巾，悲哀从心起，无力地推开她，“收起你的慈悲心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纸巾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慕念桐却不惊不怒，淡淡地道，“如果不希望别人可怜自己，那首先，你自己要做到这一点。”
“……”
陆晗芸茫然地抬起头，却听慕念桐沉沉地道，“不要觉得自己可怜，陆晗芸，你是成年人了，该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我有什么错！？”
陆晗芸委屈地质问她，“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责任？”
慕念桐深吸了一口凉气，这话，她似乎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许多年少的女孩来到这里，得知自己怀孕，也发出许多茫然的质疑。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会摊到她的身上？！
慕念桐抬起头来，语气忽然缓和了几分，却一字一顿直扣她心扉，“你知道吗？无知也是一种错。”
陆晗芸狠狠地怔住！
——无知，也是一种错吗？
……
接下来，慕念桐让她去做了各项检查，检查出来，怀孕三十天左右，胚胎1CM大，没有胎心胎芽，这样的情况，决定先采取药流的手段，若是不干净，或许还需要做清宫手术。
清宫尤其痛苦，陆晗芸担心流不干净，于是询问能否做无痛人流。
慕念桐却说，无痛人流，不过是因为采取了无痛的手术方式，可对于身体造成的伤害，并不会因为是无痛的就减小，反而损伤相当。
翌日，陆晗芸按照慕念桐嘱咐，空腹来了医院，在门诊室里，服下了第一颗米菲。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胃痛，头晕目眩。
连着吃了三天的米菲之后，第四天，她服了米索，方才服下十五分钟，就稀里哗啦地吐了出来。
慕念桐又喂她吃下一颗米索，陆晗芸又是没有熬住，吐得厉害。
中午的时候，胎囊终于掉了下来，就掉在了慕念桐给她的小盆子里。
陆晗芸看见那一团血包时，一下子嚎啕大哭！
慕念桐被她的哭声吸引过来，见她坐在凳子上，盆子里已是可见掉落下来的胎囊，知道药流成功了。
见陆晗芸哭得厉害，她无奈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给她安慰。
“好了，别哭了，胎囊掉了，没事了。”
她的掌心，尤其温暖，语气，也没有之前的冷硬。
这样的关怀，无论是林玉还是陆俊彦的身上，她都不曾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