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尤利西斯带来的是致命的交易。
夏秋冷冷地打量着尤利西斯，调侃道：“你真是恶魔！这该不会是你为了把我拉到你的阵营故意编造的谎言吧？”
尤利西斯耸了耸没有血肉的肩关节，回道：“你自己也是亡灵法师，应该知道跟亡灵法师的交易都是有代价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确实是恶魔没错。你总结得很准确！”
夏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竟然喜欢上了皱眉叹气的感觉。
因为他明白，一旦他同意尤利西斯的建议，他就将永远失去叹气的功能。
尤利西斯偏偏还没正经的在旁边挑唆：“跟我走吧。随着光明军的崛起，黑暗教廷面对此起彼伏的起义应接不暇。我们加入之后一定能成功推翻黑暗教廷！”
夏秋瞪了尤利西斯一眼：“我现在才没有心思去管什么黑暗教廷。就算我以亡灵生物的身份继续存在，我也要先阻止心魔毁灭全人类！”
“你真是拥有上古时代圣人的担当和勇气。”尤利西斯调侃道：“不过当你真的变成亡灵生物之后，你关心的那些人类还敢簇拥在你身边称呼你一声教宗吗？”
夏秋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在地下世界呆的太久没有朋友闲得慌？你就不能闭嘴让我安安静静的思考一下该如何做这道选择题吗？”
尤利西斯摊开手：“我真没想到这个选择题会困扰你。我还以为不管任何人都会选最稳妥的选择呢。”
夏秋恶寒，恨不得给尤利西斯来一脚。
确实，任何人大概都不愿意选择百分之五十彻底消亡的选项。
可问题是夏秋真的没有做好像尤利西斯一样生活的思想准备啊！
夏秋甚至不敢告诉曹琳这个选择存在。
因为知道，以曹琳对他的关心，曹琳肯定会强迫她投奔亡灵。
夏秋即便变成了亡灵生物曹琳依然拥有他的陪伴。
而夏秋一旦消亡……
夏秋满脸苦笑：“难道我真的没有选择了，一定要变成亡灵生物继续活着吗？”
尤利西斯看够了夏秋的笑话，终于给他提供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尝试一下吧。我漫长的生命中还没有见过能立刻将人意识抹除的病毒呢。你治疗的时候我全程在你身边监控。一旦你觉得没有了希望我就立刻保护你的意识。”
“这还像是人话！”
尤利西斯表情很古怪。
人话？
难道夏秋不知道这在亡灵魔法师中是一句骂人的话吗？
虽然尤利西斯知道夏秋明白这么做的风险，但是以防万一，尤利西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做一句提醒：“教宗大人，虽然我从未见过能直接抹去人类意识的病毒，但并不代表这样的病毒一定不存在。现在就将您的意识交给我是最稳妥的方法。除此之外的任何选择都是有风险的！”
夏秋摆摆手：“为了继续以人类的模样活着这点风险我还是愿意承担的。而且我针对这种病毒已经研制了一种疗法，说不定会奏效呢！”
其实夏秋自己都清楚，尚未完善的高温疗法在面对加强过的病毒是否有效非常可疑。
可事到临头，夏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起初，有改进的病毒感染夏秋还是布兰特的阴谋。
可随着班森的告密，这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场公开的赌局。
布兰特赌的是夏秋为了得到病毒样本会甘心情愿拿自己生命冒险，夏秋赌的则是自己在病毒感染后能活下来。
为了这场赌局，两人都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可是夏秋却渐渐觉得什地方不对劲：“班森在干什么？”
“？”
夏秋：“我的意思是说，班森在这场赌局里赌上了什么？我跟布兰特都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坐收渔翁之利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班森承担的唯一风险就是你破解了末日病毒导致他的计划失败。但即便如此，他的生命安全也不会遭到任何威胁。”
夏秋含笑摇了摇头：“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被班森给算进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终止这个计划？”
夏秋摆摆手：“这个计划必须要继续下去。因为这是挽救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朱莉钦佩不已。
有几个人面对生死的时候能像夏秋一样淡定。
夏秋不仅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甚至还交代好了后事：“假如我真的死了，布兰特就没了约束，他跟班森有一阵子争夺。利用这个时间你一定要协助巴克解决末日病毒的威胁。在那之后，你们静观其变就可以了。不管是班森还是布兰特中任何一个人笑到最后，心魔还是会继续自己毁灭人类的计划。到时候就靠你们了。”
朱莉重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对了，一定要隐藏好琳琳的身份！”夏秋一脸严肃地叮嘱道：“绝对不能泄漏消息！”
朱莉：“明白。”
交代好这一切，夏秋披上祭服出发。
在今晚，德比郡郊区有一场盛大的宗教活动。
夏秋将代表欧洲教廷出席。
根据朱莉的情报显示，布兰特改进的病毒已经完成。
它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但曹琳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还以为夏秋只是去蹭吃蹭喝呢。
送夏秋的时候，曹琳嘀咕道：“你说说你最近，不锻炼就算了还大吃大喝，你难不成是想以后顶着啤酒肚跟敌人开战？”
夏秋莞尔：“你不是一直反对我上前线拼命吗？现在我退居二线安心当教宗你又不满意？”
曹琳努努嘴：“少吃点肉，小心得脂肪肝！”
“知道啦。”夏秋：“我上个星期才体检，一切正常好不好。”
言毕，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几十秒。
曹琳摆摆手：“快上车吧，别迟到了。”
“嗯。”
夏秋乘车离开，曹琳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朱莉不知何时出现来到曹琳身后宽慰道：“放心吧，夏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曹琳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尾灯，任凭眼泪滑落。
朱莉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告诉曹琳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曹琳比朱莉预想的要坚强。
默默地流泪了几分钟，曹琳擦了擦泪水，交待道：“今晚会是漫长的一晚，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我担心班森不会轻易放弃末日病毒，他可能会趁着夏秋感染病毒的时候偷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