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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转折了

书名:上邪 作者:东篱菊隐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9 08:04
    赋闲在家的苏朝歌每天招猫逗狗遛孩子,一直不太强壮的苏旦成了他训练的目标,每日风雨无阻带着“上蹿下跳”,茱萸倒觉得这样平淡日子也好,如果凤古也能醒来,能够从晋国这场争夺中全身而退的话。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家人相守更幸福的呢?
    除此之外,茱萸对即将归京的蘼芜也很是期待,过了一年,不知蘼芜高兴些了没有。
    这日,茱萸去风府探病,凤古仍旧昏迷着,瘦削的厉害,双颊都凹了下去,容小姐重又覆起面纱,露出的眼睛里也仍旧一派淡然,茱萸坐了坐,感觉府中下人少了不少,与前时相比冷清许多。
    容小姐了然,淡淡说道:“树倒猢狲散,历来都是这个道理,没什么伤心。”
    容小姐想得开,茱萸也没什么好劝,略坐了坐就上车回府,行至半路,想起出来时苏老爷千叮咛万嘱咐给他买东市上买烧鹅,茱萸难得出来,买好烧鹅路过布料店,想起苏旦那小了一截的裤子便打算去扯几尺布,一进店,一打眼瞧见一匹十分素净的布料,想着穿在苏朝歌身上会不错,正拈着布料细看,冷不防被唤了一声:“苏夫人?”
    茱萸扭头定睛一看,怕谁来谁,这可不就是那位莲太妃?茱萸忍不住腹诽,就算流亡晋国,可好歹您是位太妃,每天到市集转悠真的好吗?
    莲太妃也伸手来摩挲茱萸看上的布料说道:“年纪轻轻的还是穿鲜艳颜色好看,这些寡淡的适合我们这老人家。”说的茱萸都不好意思买了,讪讪的放下布料,打算和莲太妃虚应几句就走,没想到莲太妃却兴味盎然,一会儿扯着她问这个颜色一会儿问那个花纹,茱萸小心翼翼答了也猜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后,本意要来买布料的茱萸和芳儿两手空空出了门,莲太妃的丫环抱了好多,几乎要顶住下巴。
    “听苏夫人的口音,和蘼芜一样,也是来自出云山吧?”莲太妃问道,一双凌厉凤眼紧盯着茱萸。
    说起蘼芜,茱萸终于觉得脑子里的弦不那么紧绷了,这位莲太妃虽然看起来不好相与,但她收养了蘼芜,心地应该还好吧?
    “嗯,我和蘼芜都来自出云山。”
    莲太妃忽然停住了脚步,语气略急迫的问道:“你住在出云山什么地方?”见茱萸有些骇然模样,莲太妃不自然的笑了笑,“苏夫人别怕,我年轻时候未进燕宫之前也住在出云山,离开近三十余载,十分想念而已。”
    早说嘛,吓她一跳,茱萸也笑笑答她:“我很小父母便相继离世,被神宫一位婆婆带回神宫,长大了做些杂役。”
    “神宫?哦。”莲太妃语气里有明显的失望,茱萸不知道为什么,当然,她跟莲太妃不熟,也没打算刨根问底。
    说完了这些,原本还算热情的莲太妃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面若寒霜,推说累了便走了,搞得茱萸莫名其妙,不过她可没再多想,一扭头重回布料店还是把那块寡淡布料扯了几尺。
    回到苏府,只见苏老爷也苏旦并排坐在正房门槛上,俱是两手托腮眼巴巴的模样,见她回来苏旦飞奔而来拿走了吃的,苏老爷脾气比较大,一扭身回房去了,临进门还送了茱萸一个“秋波”,茱萸见惯不怪――苏老爷要是哪天正常了她才要请大夫来呢。
    茱萸说了遇见莲太妃而晚归之事,苏朝歌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在太师府上忧心如焚忘了归时,对了,我的烧鹅呢。”
    烧鹅应该在丫环那儿,待喊芳儿来问,芳儿说刚被少爷拿走找苏长年他们去了,意思就是这鹅大概也和以前各种吃食一样有去无回了,苏旦之“与人同乐”行为和他爹真是大大不同。
    就在这事后没几天,听说宣墨箴和蘼芜已经回京,茱萸正愁烦没什么机会见到蘼芜就有请帖送来,虽这帖子如及时雨一般,但因为送帖的是姬元瓒、过寿辰的是莲太妃――她就不那么想去了,到时他们母子加上陪同蘼芜回去的宣墨箴在旁,她和蘼芜大概连交换几个眼神都很难,于是想着要回绝,还没想出什么理由,白府来人禀告说老爷子病了。
    不管真病假病,理由算是有了,于是只得歉意的派人前去姬元瓒处说明,茱萸和苏朝歌带着苏旦急急赶赴白府。
    此时姬元瓒处,蘼芜轻移脚步跟在宣墨箴身侧,不时偷偷瞧他两眼,宣墨箴仍旧冷冰冰的,比往日更甚,入内只见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正躬身行礼向姬元瓒说着:“……所以我家老爷和夫人前去探病无法前来,特遣奴才前来向九公子和太妃娘娘请罪。”
    所以,苏公子和茱萸不会来了吗?蘼芜有瞬间的失望,但也不过片刻――即便来了也说不上两句话,还要防贼似的,有什么意思,何况她也不想让茱萸看到自己憔悴失落的样子。
    莲太妃是个性子奇特之人,自从不喜蘼芜便一分笑脸也不愿意给,自两人进门、献寿礼到寿宴结束一直冷着脸,饭毕也立刻推说头疼回房歇着去了,姬元瓒请宣墨箴到书房一叙,留下蘼芜一人尴尬独坐客厅,虽然跟着丫环,但因宣墨箴近来的态度也不敢跟蘼芜表现太过“知心”,低眉顺目的站着,陪着,一时寂静无声。
    伴着窗外瑟瑟风声,蘼芜终于忍不住拿起手帕拭泪,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小被弃,心慕的公子娶了茱萸,就连自己嫁的丈夫也原本以为是踏实可靠的,没想到不过年把时光就冷若冰霜,她的人生,好失败,想到这些眼泪便止不住。
    蘼芜不想一会儿让宣墨箴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他本已开始厌弃她,她不想让境况更糟,于是擦擦眼泪吩咐丫环先准备马车送她回府。
    蘼芜回到宣府刚刚洗好脸换了身衣裳就听丫环们说着“给大少爷请安”,眼泪几乎又要忍不住,再听到宣墨箴一声冷酷的“下去”把眼泪吓了回去。
    宣墨箴脸似乎冷得更甚,带进一股让人胆颤的寒意,在他的注视下,蘼芜声音小小的喊了声“师、师兄!”
    不知是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还是饱含怯意的声音,宣墨箴眼眯了眯,嘴唇抿得更紧,在蘼芜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竟转身离去了,稍晚些的时候去问安,年轻的婆婆白嫣拉起她的手与她说宣墨箴要纳妾,下个月进门,蘼芜笑得勉强,笑容到回房后再也维持不住,扑到床上无声痛哭。
    宣墨箴要纳妾的事茱萸很快也知道了,是回白府探病的白嫣说的,茱萸不大开心,说没想到宣墨箴看起来像正经人,骨子里却是这样,苏朝歌“哼”一声道:“正经人?哪里像正经人?难道你忘了自己当年为何身陷宣府?若不是我深入虎穴狼窝救你,早被宣墨箴给……哼哼,他这就叫人面兽心。”
    茱萸往他怀里窝一窝,十分赞同:“还是苏老爷你人好,人面人心。”
    “错,其实……”苏朝歌手不老实起来,一边贼笑,“其实男人都是一样的。”
    苏朝歌身体力行让茱萸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面兽心,茱萸困得眼皮有千钧重的时候听到恍恍惚惚听到苏朝歌说:你是猪我是兽,绝配。茱萸想打他,抬不起手,想着明早再算账。
    后来,很久以后,茱萸一直有点恍惚,她记不大清楚那个“明早”到底有没有跟苏朝歌算账,她只记得苏朝歌都没来得及换下中衣就被带走了,不太明亮的天光里,苏朝歌的衣服那么白,那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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