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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王斗法(下)

书名:一梦红楼之老祖宗 作者:妃如笑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老太太,孙儿这次在金陵待了两个多月。先是去找了咱们在金陵的族人。贾玲大哥和我见过几面,听说孙儿此次是去办祭田的,很是热诚呢。玲大哥哥虽是出了服的,到底是咱们族里人,为人又极是端方。有他帮衬着,日后便是咱们一时照应不到,也可放心。因着这两年金陵那边天时不好,地价较前些年要低些,上等的地也只要七八两银子一幕。因此共置办了土地三千余亩,共分在了四处不同的庄子里边。共有佃户两百六十户,孙儿这次办的急,便没有另外再找,仍是将地租了给他们去种。另外因这两年收成不好,有些人家实在是难以为继了,孙儿便自作主张,免了他们头一年的租子。”
    贾琏一走便是半年多,此时回到了荣府,顾不得风尘仆仆,便来到了老太太的上房。
    史梅梅笑眯眯地拿着一叠子地契,听着他的话,见他顿了一顿,笑道:“你这事儿办的极好,原该如此。咱们此次置地,乃是为祖宗添加些祭祀的出息,正该宽和些,让那些佃户也念着祖宗的好处。”
    贾琏放下心来,继续回道:“正是老太太的话了。那些佃户们听说免了租子,都念叨着咱们府里的好呢。如今这些祭田已是在金陵备了案了。老太太所给的银子,还有些剩余。孙儿拿出来一些,给各庄子里的佃户修葺了房子。再剩下的,又交给玲大哥,让他开春找人修缮一下咱们在金陵的老屋和看守祖坟的屋子。因惦记着姑妈那里,孙儿便没有再待下去。”
    史梅梅忙问道:“你看你姑妈那里怎么样了?”
    贾琏笑着回道:“正是要说是老太太和姑妈的福气呢。孙儿在金陵时,听说有个极好的大夫,医术极是高明的。但凡有什么疑难杂症,虽不敢说是手到病除,却也八九不离十。因此,孙儿便求上门去,央他跟我走了一趟扬州。姑妈吃了他的药,身子竟真是渐渐大好了。那大夫在扬州住了一月,眼见着姑妈有了起色,便留下了一味丸药的方子,叫自己配着吃就是了,再平日里注意调养着些,放宽心,身子是没妨碍的了。”
    史梅梅大喜,贾敏是这个红楼梦里比较悲催的炮灰了,才一出场便是死了,害的林妹妹不得不北上京城,寄人篱下,从此开始了悲剧的一生。如果贾敏能不死,是不是说林妹妹的命数就跟着变了?自己再努把子力,是不是也不用担心抄家啦?
    史梅梅瞧着贾琏,笑问道:“那好大夫可真是救了你姑妈一命呐!花了多少银子?老太太我给你!”
    贾琏忙笑说不敢,凤姐儿先听着贾琏回话,不敢搭茬儿,这时候也笑着凑趣:“哎呦呦,老祖宗说的哪里话啊?我们虽然没有老祖宗阔气,这点子银子还是孝敬的起的!”
    说着有拿帕子掩着脸,笑道:“老祖宗先把那银子留着,日后就我们二爷办差再让老祖宗高兴了,一并赏了才是呢!”
    说的屋子里的史梅梅贾琏鸳鸯平儿都笑了起来,史梅梅指着凤姐儿笑骂道:“你这猴儿,我说你今日怎么大方了起来,竟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说着又叫鸳鸯:“去瞧瞧咱们的银匣子里还有没有碎银子大铜子儿的,给你二奶奶拿了来,当是老祖宗我赏她的了!”
    众人笑了一阵,贾琏方又回道:“老祖宗所说的置办铺子一事,倒是没那么顺利。扬州里边铺子不少,但是极少有人愿意出手的。竟是要新开了才好。孙儿此次待得时候短,若说要开铺子,实是不合适。因此,托了林姑父,着人打听着可开些什么铺子,有了章程儿才好再去办的。”
    史梅梅想了一想,也是,哪能不仔细地做一番调查就去开铺子呢?
    “此事你办的也好,正该稳重些。”
    说着,史梅梅将手里的地契交给鸳鸯:“给你二爷拿过去。”
    贾琏吓了一跳:“老太太,这是……”
    史梅梅笑道:“我一个老婆子,整日里坐在家里头,怎么打理这些?自然是交给你们夫妻两个。只是,这话也不必对别人去说了。这些田产,你们两口子找几个妥当人过去,虽说有你们玲大哥,到底也还是得几个跑腿的才是。另外的那置办铺子的银子,也先放了在你们那儿,待林姑爷那里一有信儿,琏儿便再辛苦一番罢。”
    贾琏凤姐儿实在没想到,这老太太竟如此待自己,感动之余忙上前接了。
    “你们也别兴头儿太过,若是打理不好了,我可是要罚的。”史梅梅说着话,却看向了凤姐儿。
    凤姐儿自然知道这是在敲打自己,忙正色回道:“老太太,如此信任我们两个,我们若是不用心打理,岂不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片心?不说老太太罚我们,便是我们自己,也没脸的!”
    史梅梅点头道:“这样就好。”
    说着又笑了,打量了贾琏二人一番,方笑眯眯地说道:“我老婆子也糊涂了,只顾着留了你们小夫妻在这里回话,可是正该叫你们团圆一番了呢!去罢,晚上都到这里来,为琏儿接风。”
    一席话说的凤姐儿贾琏都红了脸,忙告退了。
    史梅梅看天色不错,便扶着鸳鸯的手,带了一帮子丫头婆子去了园子里。
    远远瞧见宝玉正带着弟弟妹妹侄子们在一处玩耍,迎春倒是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绣绷子绣着什么。
    史梅梅走过去一看,原来乃是一块浅紫色的帕子,上边绣着一枝小小的迎春花儿,绿叶黄花儿,颜色配得甚是可爱。虽然针法还显得不太熟练,针脚也不够平整,但是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史梅梅赞道:“迎丫头越来越能干了!”迎春腼腆,只低了头红着脸笑。
    宝玉等小包子也不玩了,忙扑到史梅梅身边,围着史梅梅,也都伸了脖子瞧那块帕子。
    宝玉见听史梅梅夸迎春,就笑着说自己要了这块帕子,结果招的贾环贾琮贾兰都吵着要。
    史梅梅觉得自己如今越发像个幼儿园老师了,没见着这些个小包子们都不怕了自己,只管朝着自己撒娇。
    史梅梅伸手一点宝玉的额头:“都是你这猴儿闹的!”
    迎春忙道:“老太太,既是宝玉他们喜欢,孙女儿再做出几条来就是了。”
    鸳鸯拿了块儿软垫子铺在石凳上,史梅梅坐了,方才笑道:“你心里边疼这些个弟弟妹妹,愿意给他们做个帕子荷包什么的,原是好的。只是,应丫头你要记住,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针线上的事儿知道就行了,不必太过当真。否则要那些个针线上的人做什么?”
    说着又问探春惜春:“你们也记得了?”
    三个小姐妹忙福身行礼,齐道:“老太太的话我们记下了。”
    史梅梅瞧着三个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忽然又想到以前看红楼梦,这贾家的女孩子都是不错的,怎么就没有人来提亲呢?害的迎春最后让亲爹给卖了,还被那中山狼孙绍祖活活地折磨死了!
    想到这里,再看着迎春温温柔柔的笑脸,不由得心里有些难过。随即,又想到那是原来老太太的问题!现在自己来了,就得教养好了这帮子孩子,尤其是这几个女孩儿——先请几个有名儿的教养嬷嬷来吧,这个时代,若有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说出去姑娘做亲都容易!晚上,史梅梅正房的花厅里很是热闹,荣国府一家子大小的主子们都在这里呢。史梅梅说了,贾琏往扬州去看姑妈,路上找了个好大夫,贾敏的身子竟已大好了,贾琏功不可没,一家子一块给他接风。
    家里的老太太发了话,谁敢不来?于是这贾赦夫妻贾政夫妻贾琏夫妻再加上几个小包子,热热闹闹地凑了两桌子人。
    随意吃了些酒菜,史梅梅就发话了:“琏儿,如今你刚回来,难免得去京中一干好友那里应酬一番。如今我倒有个重要的事儿让你去办。”
    贾琏忙站起身来。
    史梅梅指着迎春几个说道:“这几个丫头也大了,也该请来几个教养嬷嬷调教着了。”
    邢夫人这些日子过得顺心,手里又有银子,时不时地凤姐儿还孝敬些衣服首饰小玩意儿,故而也爱说笑了。听了史梅梅的话,忙笑道:“瞧老太太说的,我倒是看着,在老太太手底下比那教养嬷嬷还好呢。这不,应丫头前儿还给我做了个抹额,说是老太太让个做的,头一个绣品要孝敬了娘呢!”
    凤姐儿忙接了话儿,只夸迎春孝顺。迎春哪里被当了这么多人赞过?只红了一张俏脸低下头。
    史梅梅叹道:“我年纪也大了,这几个丫头在我那里虽是好,可也有那照看不到的时候。你们可别小看了教养嬷嬷,若有那宫里出来的调教一番,姑娘的规矩礼仪再错不了的。便是说出去,也好听。”
    贾琏忙道:“既如此,我明日就和冯紫英他们打听一番。”
    史梅梅点头:“若是有了,别管多少银子,咱们都得请了来。”
    说着,又朝着贾政道:“你常在工部办事儿,可也用心打听一番,有那学问好的先生,咱们也请了,宝玉几个也该着有个正式的老师了。”
    贾政也站起身来,想了想,回道:“不如就去了家学罢,竟也是省事的。”
    史梅梅哼了一声,道:“你是省事了,可你也想想,这些年来咱们家学里可曾出个秀才?便是当初东府里你敬大哥,那也是从外边聘了先生在家里学的。”
    贾赦捋着胡子,点头道:“正是呢,家学里这些年竟都是一个秀才没出来。这儒大叔叔是怎么管着家学的?”
    史梅梅摆手道:“那是你长辈,咱们不必说他。如今你们兄弟两个一块儿找着,只为了这几个孩子,再多的束脩咱们也拿的出。”
    贾赦贾政二人应了。
    王夫人这几个月倒是老实,也没怎么在众人面前露面,只说自己身子不好,要静静地调养着。
    史梅梅也懒得看见她,便免了她的请安,叫她只管养好了身子再说。不过,赖大家的偷偷地来回了史梅梅,说是二太太最近和金陵的薛家信件往来的频繁了些呢。
    史梅梅想了想,也没管她。
    此时王夫人见一家子和和乐乐地,再看看凤姐儿贾琏二人虽在两张桌子上,然时不时地彼此瞟一眼,想着妹妹给自己出的主意,心里冷笑一声。
    放下筷子,王夫人用丝帕擦了擦嘴角,方才站起来,朝着史梅梅赔笑道:“老太太,儿媳妇有句话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史梅梅一见她笑,就觉得心里发毛——不怕王夫人闹,就怕王夫人笑啊。
    果然听她继续道:“按说,这话儿也不该我说,只是想着或许老太太和大嫂子一时没想到。我既然想到了,自然还是说了的好。”
    说着,笑看着贾琏凤姐儿,凤姐儿只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二太太的笑里竟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让她慎得慌。
    “凤丫头进门也有两年了,如今竟还没有给琏儿生个一男半女的。这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虽是她的姑妈,也不能一味地偏袒了她。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该给琏儿屋子里再放上两个人了?再不然,咱们打听着,有那性子好模样好瞧着好生养的给琏儿纳个二房?”
    话还没说完,史梅梅就忙看了一眼李纨,李纨忙带了迎春宝玉几个人起身出去。
    史梅梅瞪了一眼王夫人,冷笑道:“你犯什么糊涂呢?应丫头他们都在这里,胡说这些做什么?还有点子规矩没有?”
    凤姐儿也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王夫人。
    王夫人赔笑道:“老太太,媳妇儿这也是为了大房着想。琏儿是嫡长子,都二十出头了还没个子嗣,说出去不好听呢。”
    说着又看向凤姐儿,微微笑着,眼神锋利:“凤丫头,你也别怪姑妈说这个,你只一味地把着琏儿,传了出去谁不说你善妒?不但这里,便是王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凤姐儿涨红了脸,眼泪直在眼中打转,却紧咬了嘴唇不能说话——王夫人这话太过诛心,若是她拦着,不但荣府被外人要笑话,就连自己的娘家姐妹也要被自己善妒的名声拖累!
    凤姐儿只觉得眼前发黑,自己的姑妈竟如此恨自己?在一家子长辈面前这样说,不是要往死路上逼自己?此时再看着这位姑妈脸上的笑意,凤姐儿觉得说不出的恶心恐怖。
    倒是贾琏,见凤姐儿被王夫人挤兑,又见她面色惨白,轻声笑了:“二太太爱护,琏儿心里领了。只是,这自古以来,便得先有嫡长子才是,我和二奶奶成婚不过两年,都还年轻,子嗣上的事情倒是不急的。”
    邢夫人近来被凤姐儿奉承的好,此刻又见王夫人如此说,分明也是在指责自己对贾琏不尽心嘛!当即哼哼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想来是我在二太太眼里做的不够了?只是我这小门小户的出身都知道,但凡嫡子不出生,是不能有庶子的。如今琏儿房里便是有十个八个的,也不能让她生出个屁来!我还指着凤丫头给我生个嫡孙抱着呢。弟妹就不要再操这份心了罢!”
    王夫人心里大怒,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叹道:“唉,我也是白担心。想那林家的姑爷姑奶奶,先时可不也是这样想?如今年纪大了,嫡出的哥儿也没了,还哪里去找嫡子呢?”
    “咣当”一声,史梅梅手里的杯子就砸到了王夫人的身上,史梅梅指着她怒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呢?还是咒你那可怜的小姑子绝户?老二,你瞧瞧你的好媳妇!”
    贾政从王夫人一开口,就心里都不痛快了——哪里有你个婶娘插手侄儿房里的道理?眼见着人家小两口都不乐意,闭了嘴坐下就是了,只没长眼睛一般!如今竟还话里话外搭上了自己的妹子!
    贾政一瞪眼睛,朝着王夫人喝道:“住口!若是气到了老太太,我只和你没完!”说着又向史梅梅赔罪。
    史梅梅拿了帕子拭泪道:“可怜你的妹子,竟被自己的嫂子如此诟病!算了,今儿就到这里罢,琏儿带了凤丫头回去,好生安慰一番。你们都散了罢!”
    一时众人散了,凤姐儿只强压着火气,和贾琏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进了屋子,凤姐儿的委屈便爆发了,只扑到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贾琏挥挥手让平儿出去,这才坐在床边拉凤姐儿。见她眼睛红红的,泪水还不断流下,知道是真的委屈了。笑道:“这有什么,二爷我自己不愿意,你那好姑妈不是白说?再说,你瞧着罢,二老爷那里不会让她好过的。”
    凤姐儿擦着眼泪,只倚在贾琏身上,哭道:“我,我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恨我!这几个月来我见她没事儿了就去佛堂念经,还想着这是转了性子呢。谁承想,竟是一只算计着咱们呢!”
    贾琏又轻声安慰了一会子,见凤姐儿渐渐好了,又看她一张俏脸没了往日精明强悍的样子,再加上大半年未见,不由得心痒难耐,只把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凤姐儿,不住地揉搓着,凑到凤姐儿耳边,调笑道:“放心,琏二爷的儿子只让凤奶奶生!好二奶奶,现在咱们就赶紧着生儿子才好,免得让人钻空子!”
    凤姐儿只觉得耳边一股股的热气烫的自己浑身发软,“嘤咛”一声倒在贾琏怀里,任凭他施为了。
    这一夜只是颠鸾倒凤,说不出的融洽。一时云收雨住,贾琏沉沉睡去,凤姐儿却了无睡意。想着王夫人,凤姐儿冷笑——早晚要找回这场子!
    凤姐儿这里芙蓉帐暖,小别胜新婚,王夫人那里却是一片热闹。
    贾政只带着王夫人回到了荣禧堂,怒气冲天,只是他不善言辞,指着王夫人抖了半天手指,只留下一句“少操心侄子房里的事儿!有那算计的功夫多读两遍经书去!”便去了赵姨娘那里。
    王夫人压着怒气,看贾政出去了,才猛地一扫,桌子上的茶杯花瓶儿都摔倒了地上,一阵脆响。
    王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金钏儿等人,只不说话,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平静下来,喝命:“金钏儿,明儿一早就去给我传周瑞家的郑华家的,我有急事要她二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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