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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衣襟沾血

书名:一树梨花掩风流 作者:胭姒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玉方不喜欢肖青,虽不是很不喜欢,但果然也离很喜欢还差得远。玉方觉得肖青虽然长了一张文艺的脸,却幼稚且无知,好在,玉方是一个有素养的仙,还是好心解释道:“他是何折。你且把你的手收回去。”
      不管是当时,还是在现下,只要祭出何折二字,就不会有不知道的人,当然亿万凡尘之中的凡人,没听说过的却不计其数,因为何折是一个不需要凡人信仰来供养的神仙。
      自此,肖青就将何折给惦记上了,作为犯贱人士,你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连带着连玉方也被他惦记上,这是后话,这个后话可以话到了秋扇被掳走这一节上,玉方沉吟了片刻,觉得这个后话果然还是放到下一个故事再说的比较适合,现下应该解释的是,何折束发一事,这个事情有趣味多了,比当下何折和肖青这一架还有趣味和精彩。
      话说绥棪帝姬被何折救了之后,何折其实连绥棪长得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只记得在自己怀里一团大,这个一团大在后来也被秋扇的一团大给掩盖过去,到了如今已全然忘却了。
      然,绥棪帝姬这个心俗的天族公主,终于也到了不俗的时候,天族的天后本还担心她的闺女心太俗,多大才能晓得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比闪亮亮的宝石来得有趣,比如情爱一物之类的,一心担忧着绥棪帝姬大了之后瞧不上那些年轻有为的少年,嫁不出去,却未曾想,绥棪这开化的未免早了太多,以至于年岁太小,动了情愫,大了之后果然瞧不上那些年轻有为的少年,没能嫁出去。
      绥棪帝姬有一篇手札是这么记载当时她在何折怀里的情形的:
      吾与折折的初见,是在这堂庭山之上,吾犹记得那一日踯躅花开得绚烂,漫山的水碧映着日光闪闪发亮,吾透过层层紫色的气泽见他从远处踏云而来,青丝垂膝,有圣洁的莲花自他脚下盛开,他伸出手将吾抱在怀里,发丝噌在吾眼前,有好闻的香味,吾彼时年幼,母后常言吾惹人心怜,想来折折对吾亦是,吾犹记得折折拍着吾的背与吾耳语,宽慰吾不要太过害怕,吾心甚安,自他怀里偷偷抬头瞧过他,他有很好看的下巴,汗湿的长发黏在脖劲上,甚美,这是别人未曾见过的,从他怀里,这世上只吾一个。折折的乌发很好看,如丝绒般顺滑,触手冰凉,吾记得那一日他离开的样子,乌发披散在素白的衣袍上,见风不舞,吾想,这是吾一生最喜爱的背影,没有之一。
      玉方将这一段尤为缠绵悱恻的手札念给秋扇听的时候,文艺优雅小资的玉方上神也忍不住抖了抖,秋扇亦跟着抖了抖,两人分出些心思将这手札分析了分析,觉得何折有没有对绥棪心生怜爱这个已经难以晓得了,步步生莲想来根本没有,从他怀里看下巴的事情,秋扇已经看厌了。
      但是何折必然没有宽慰过绥棪什么,这个肖青可以作证,他当时跟着何折絮絮叨叨,何折嘴都张过,两人一合计,秋扇道,你看,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也许绥棪帝姬是将肖青的声音当作何折的了?玉方恍然大悟。
      秋扇又道,再有,我见这短短的一篇手札,竟有四五处提及何折的头发,难道,这绥棪帝姬其实是个恋发癖?玉方欣喜的发现秋扇很有天赋,给她点了个赞。
      秋扇便有些得意起来,对于还在战场上厮杀的何折的紧张就少了几分,又问玉方怎么会有这么私密的手札,玉方一脸得意道,没有他拿不到的本子,不然他又怎么晓得绥棪帝姬原来是迷恋何折的一头乌黑发丝?可怜老天后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却不知原来她喜欢何折,是因为这长发白袍的背影所致。
      绥棪帝姬回天宫后,要招了何折做天族的女婿一事闹了几万年,终于闹得天帝动了心,明知不可为,但心里还是有些侥幸,若何折成了他的女婿,那是在好没有的了,于是亲到苍云谷小意的问过何折的意思,何折是这么回答的:“绥棪?哪一个?玉方,想来是你的问题。”就将这伤脑筋的事情推给了玉方,这委实正中了玉方下怀。
      天帝既然招不成何折做女婿,女儿终归还是要嫁的,眼看着绥棪就到了及笄的年岁,就退而求其次,求了玉方想办法。
      玉方春风得意的在天宫进进出出,就顺了绥棪的一则手札拿去给了何折看,何折在有些事情上不大清楚苍云谷外的法则,但这个手札却看得明白,难得深思了一回,悟出这一则孽缘原也与自己有些牵扯,到底需要自己去解一解,回屋束了头发亲自去了一趟天宫。
      也不知何折与那绥棪帝姬说了什么,当日绥棪帝姬就下界去了堂庭山,再未回天。
      此事算有了一个了结。
      秋扇转折酒杯唏嘘了一番,觉得绥棪帝姬真可谓痴情之人,难得难得,更难得的是她能喜欢上何折,实属不幸又实属幸事。
      她心里虽则觉得何折风/流成性,但其实从未负过什么女仙女妖女魔并女鬼女人的,大家都知道何折只不过想给秋扇找个后妈或者侍女,后妈和侍女的差距在何折这里这样近那样远的模糊着,随意尝试委实是很危险的。所以那些女仙女妖女魔女鬼女人心里不过是想被何折挑个下巴牵个手,问一句:“本君有个女儿,需人照顾,你可愿意?”然后娇羞的拒绝他,能拒绝何折上神,其实是一件值得纪念终身,写入墓志铭的事情!
      想到此,秋扇笑了笑,他这个人,真是让人摸不准性子。
      眼里的笑还没散开,喉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喷在青瓷的酒杯上。
      这变故委实吓了玉方一跳,上前抓起秋扇的手搭脉,脉象却平和,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何折。
      秋扇却推开玉方,匍匐到罩枫边上,远处是一团散不开的蓝紫色的迷雾,层层气浪扑将过来,连着罩枫都晃了晃,漫天的剑光如陨星般朝着地上坠去。迷雾之中先跌下一个黑青的身影,落了一半又飞将上去,却见肖青收了亘楚,急切的将迷雾扒开,只见何折撑着九音,低头半跪在一朵白云上,看不清面容,一口一口呕出的鲜血却看得分明,染红了素白的衣袍。
      秋扇轻念了一句:“何折。”
      身子已经先飞跃过去,这短短的距离,她心里却电光火石,比当日冲去南天门时还难受些,待到了那白云下,先抬脚踢开肖青,复小心跪在他身前,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衣襟上腥红的血,镇定半响,才颤声问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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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方:这,到底和那绥棪说了什么?
      何折:不曾说什么。
      玉方:我却不信……
      何折:嗯?需要你信什么?
      玉方:……你这样我很没面子。
      何折:哦。
      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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