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顶多这边亲一下,那边揉一下,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顾夫人看着阿秀的肚子,每日必然要说那么一句:"快了快了."
相比较阿秀,她倒是更加紧张几分.
太后这几日,在宫里也是坐立不安.
但是她毕竟是太后,不能随意出宫,就算出宫也不能逗留太久,她只好将路嬷嬷派过去照顾着.
只是阿秀肚子里的孩子,好似知道大家都在紧张着,偏偏就不出来.
之前预测的生产日子都过了,但是阿秀的肚子却没有什么动静.
这三五个产婆都一直在顾家候着,平日更是哪儿都不敢去.
"我找一下顾家少夫人."看守的门房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老人骑着马往这边过来.
他们连忙将人拦住,这人先不说打扮,他衣服上还沾了不少血迹,这样的人,他们可不敢随便放进去.
"你是谁?"其中一个门房问道.
"你只要和她说,陈老有急事找她."那个骑马而来的狼狈的老人竟然就是跟着沈东篱在厩的陈老.
之前阿秀成亲,他和沈东篱有来参加婚礼.
只是之后他随沈东篱被派到外地,谁知那边山贼横行,沈东篱回来的时候,腿骨都碎了不少.
陈老的医术极好,但是这样的外伤却不是他擅长的.所以才会急急忙忙来找阿秀.
顾家的下人教养都是极好的,听到陈老这么说,便有人去通传了.
"这位老人家,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少夫人都快临盆了,就算您有什么急事,她也出不了门."那人见陈老也不像是个坏人,便好心说到.
看他的样子那么着急,如果是想找大夫,那还是去找别人比较好.
别说少夫人已经不看病了.就是看病.那也不是什么人都看的啊！
她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呢！
"阿秀怀孕了?"陈老心中一惊,心下却有了几分绝望.
他和沈东篱参加完阿秀的婚礼,便直接出了京,如今不过一年不到的工夫.她竟然就快生产了.
若是只是怀孕也就罢了.听这门房讲.竟是临近生产,陈老忍不住面色灰白.
那门房也是奇怪,这人和少夫人的关系他还真摸不透.若是关系不亲近的话,他偏偏知晓少夫人的闺名,若说亲近,却连少夫人怀孕的事情也不知道.
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既然她快临产了,那我便不打扰了."陈老说到,眼睛微微泛红.
沈东篱的腿,若是处理的不好,那这辈子就毁了.
身体有残缺的人,就算再有才华,那仕途都是走不远的.
"是陈老吗,少夫人让您进去."之前去请示的那个门房跑了出来,对陈老的态度也是亲切了不少.
刚刚看少夫人的表情,这来人好似和她的关系很是不错.
陈老的脚步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往里面走了进去.
"陈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阿秀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腰后垫了一个厚厚的垫子,一旁芍药和王川儿正在给她剥葡萄吃.
身后还有一个小丫头在给她打扇子.
如今已经八月了,但是秋老虎还厉害的紧,阿秀又是怕热的,所以顾夫人专门找了个乖巧的小丫鬟给阿秀打扇子,就怕热到了她.
"陈老不是和沈大人去了京外吗?".路嬷嬷端着一小碗的奶果子进来.
对于阿秀身边的人,路嬷嬷自然是清楚的.
沈东篱当年更是差点被太后看中备选为未来女婿的人选,他身边的人,路嬷嬷就更加不可能不清楚了.
而陈老只知道这位老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本来是有个事儿想要麻烦你,但是听说你快要生了,我就想着看看你便好."陈老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心思了,直接将话亮堂堂地说了出来.
"小菊花出事情了?"阿秀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如果不是沈东篱出事情,陈老的神色不会这样.
再看他身上,衣摆处还沾着血迹.
沈东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东篱被山贼掳了去,之前好不容易跑了回来,但是腿骨却摔碎了."陈老脸色很是沉重.
这骨折和骨碎可不是一个意思,骨碎要麻烦很多.
而且因为有很多碎骨,他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大行了,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反而伤到了血管.
"什么！"阿秀一惊,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芍药急急忙忙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就怕她碰到磕到.
在她心目中,沈东篱一直是一个有些害羞有些古板,有些脆弱的男子.
如今他却在承受这样的伤痛.
这腿伤要是处理的不好,这样的天气下,一氮始化脓,结果可能是要截肢.
如今的医疗设施,截肢并不代表就能保住性命.
"我随你去瞧瞧."阿秀抱着肚子,就要走,还好路嬷嬷眼疾手快,一下子将人拉住了.
"我的好郡主,你这是作甚,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了,就不要管这个事情了,我进宫找一下太后娘娘,请她多派几位御医下来,沈大人也是因公负伤,皇上肯定也是支持的."路嬷嬷劝说道.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阿秀就是待在家里,只是吃吃东西,她们还得防着孩子会不会突然出来呢！
陈老在看到阿秀那么大的肚子的时候.原本的那邪都已经咽了回去.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了阿秀.
"那便麻烦嬷嬷了."陈老冲着路嬷嬷行了一个礼.
其实就算叫了御医,也未必会有法子,陈老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并不比太医院那些御医差.
但是现在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说.
"嬷嬷,您也晓得我和小菊花交情不一般,他伤的那么厉害,我怎么放心的下,那要不您去叫上唐大夫,我就跟着过去看看.绝对不动手."阿秀举着手保证到.
主要是她很了解陈老的性子.若非必要,这个老人绝对不会求到自己这边来.
他既然来了,那她就不能让他失望的回去.
见阿秀的态度很是坚决,路嬷嬷也没有法子.只好依着她.
她让芍药去请了唐大夫.
阿秀见到沈东篱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就那么躺在床上,阿秀坐下的时候,他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不过大半年的工夫.他人又瘦了不止一圈,尖尖的下巴,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小菊花的身体怎么样了?"阿秀看到唐大夫把好了脉,急忙问道.
这是阿秀的朋友,所以唐大夫在把脉的时候更是慎重.
只是,他的病情着实有些严重.
他不光是他们肉眼能看到的腿上的伤,内在也有不少的问题.
"我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唐大夫没有正面回答阿秀的问题.
阿秀的心忍不住地下沉.
沈东篱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了,上身换了干净的亵衣,但是下半身,因为腿上的伤,所以并没有动.
阿秀不过是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开始容易多愁善感,亦或是太久没有接触病人,人一下子就脆弱了.
沈东篱小腿的胫骨有一部分已经在了外面,白森森的腿骨让人看着很是难过.
而且因为中央还经历了一番波折,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整个伤口让人看着恶心,可怕,却有止不住的难过.
这样的伤口,配上他那样美貌的容颜,更是显得心酸.
唐大夫当年在战场上帮助过无数的将领治疗过外伤,但是面对沈东篱如今的的伤势,也是觉得相当的棘手.
"唐大夫,先在这里划一刀."阿秀递过去一把已经消过毒的手术刀.
自打她经济宽裕起来,专门为自己打造了好几套完整的手机器具.
唐大夫看了一眼阿秀,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接过刀,依照她说的滑了下去.
"这边有碎骨,用镊子夹出来."阿秀抱着肚子,在一旁继续说道,顺便将需要的东西一一递过去.
对于阿秀这样破有些指手画脚的行为,唐大夫自然不会太介意.
毕竟对方是自己最为重视的孙女.
阿秀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才敢这样直接说.
唐大夫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阿秀的身子.
路嬷嬷在一旁看着也是直着急,阿秀现在的肚子那么大,就是站着不干别的事情,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她也就支撑不住了,偏偏她现在还想插手治疗.
但是在见过沈东篱那样的伤势以后,路嬷嬷又说不出太冷酷的话来.
"嬷嬷不要担心,我自己有数的."好似知道路嬷嬷在担心些什么,阿秀转头轻声说道.
她如果自己觉得撑不住了,肯定会提出来的.
她不是会逞强的人,而且对于这个孩子,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视.
路嬷嬷除了紧紧地盯着阿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唐大夫,缝针吧."阿秀将穿好线的针递给唐大夫,自己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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