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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皇权世界

书名:一枝红杏翻墙来 作者:窨花茶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太后与南宫羿正坐在宫殿内闲话家常,太监来报:“禀太后,柳清凌求见。”
    太后疑惑,“她来作什么?传!”
    “太后有旨,柳清凌觐见……”
    “民女柳清凌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半眯了眼,“起来吧,柳丫头,你找哀家有什么事啊。”
    清凌没有动,低着头,咬了咬下唇,将凤血镯双手举过头顶,“民女请求太后收回这镯子。”
    “哦?”太后有些惊讶,“你可知这镯子的含义。”
    “太后赏赐的时候不知,现在知道了。”
    “那你还要哀家收回?难不成哀家的消息有误?你已经许配了人家?”太后惊得前倾了身子。不过太后很快就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已经许配了人家,当日在大殿之上,柳寒夫妇就会推辞,断不敢隐瞒。
    “这……”清凌一时语塞,难道和太后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心上人还未来得及到府中求亲?
    太后见清凌低头不语,面露不悦,接着道:“难不成是你倾慕哪家的公子,所以才要推了哀家的心意?”
    清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太后勃然大怒,双手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喝道:“在东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比得过哀家的皇孙!”
    “哀家到要问问柳寒,这是不是他的意思,哀家一片好心赐婚给他的女儿,难道做错了?”
    “您是错了!”
    清凌打了个激灵,这才注意到太后身边坐着的南宫羿。刚才他一直默不作声,自己的心思又都在镯子这件事上,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人。
    太后一脸错愕,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羿儿,你说什么?哀家错了?”
    南宫羿看了清凌一眼,低垂着长睫,面上竟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的,错的是您皇祖母。”
    “你到说说看,哀家错在哪里?”太后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南宫羿慢慢站起身,走到清凌旁边,面对着太后,道:“皇祖母,您赐了凤血镯,便是有意赐婚,但您却只给了镯子并未说明是赐婚的人选。古今还未见您这样的赐婚法,难道错不在您吗?”
    “这……这和柳丫头要哀家收回镯子没有关系!”太后有些不服气。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想柳小姐就是猜不透您要将她许配给哪个皇子才会心生不安,退回凤血镯是假,打听赐婚的人选才是真。”南宫羿不紧不慢的说道。
    太后开始有些迟疑,“哀家的皇孙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羿儿的九弟才一岁,难不成皇祖母要将柳小姐许配给九弟?”南宫羿故作惊讶道。
    太后被他的这句话逗笑了,拉过他的手,嗔怪着:“你以为皇祖母是老糊涂啊,哀家的皇孙中只有你和翀儿成年了,人选当然是你们其中之一了。”
    “您当日为何不在殿上讲明?”
    “那哪是哀家的主意,是你父皇说……”太后惊觉失言,抬眼正对上南宫羿别有意味的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又板了脸,“不管怎么说,柳丫头来退这凤血镯就是对皇上和哀家的不敬。”
    “皇祖母,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人生头等大事,慎重总是好的。您平时是最体谅他人的,今日怎么会不明白一个女子的心思。”南宫羿微微有些急,语气不似平日般冷淡。
    太后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抿嘴一乐,“知道你是在给柳丫头说情,哀家怎么能枉费你的一片心意,你问她现在还要不要退这镯子?”
    清凌看到南宫羿向自己投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心中明白,赶紧磕头谢恩,“民女谢太后隆恩。”
    太后其实在心里还是蛮喜欢柳清凌的,再加上与南宫羿的一番说笑,刚才的不悦已经一扫而空,见清凌跪拜在地上娇小身影,此时反而生出些怜惜,“柳丫头,哀家说过,会给你门好亲事,哀家会说到做到。好了,哀家也乏了,羿儿你们都退下去吧。”
    二人退出殿外。清凌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转弯时一个失神差点就撞到廊柱上。却被别人拉了回来。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冷异常的眸子。
    “你总是凭一时的冲动作事吗?”南宫羿的表情严峻而冷淡,和刚才殿中乖巧撒娇的皇孙判若两人。
    清凌没有退成镯子,心中不快,如今被他质问,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我就是这样的,怎样?”
    “你作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哥哥?”南宫羿皱紧双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竟然如此的无知,“向皇室退婚,亏你想得出来,太后如果追究起来,便是牵连九族的大罪,你一时冲动,便要你全家人来陪葬吗?”
    清凌惊地向后退了几步,是啊,她忘了,她忘了这是皇权至上的世界,皇上的一句话就可以使柳家血流成河。
    虽然她不是以前的柳清凌,虽然柳寒夫妇不是她真正的父母,但她怎么能够置他们的安危而不顾。还有云凌、风凌、玄凌,还有二娘,还有芯儿,还有春夏秋冬四个丫头,还有还有……,这些鲜活的生命差一点就被她的冲动与无知所伤害。
    清凌一下崩溃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重生后心中原本强烈压抑着的各种负面情绪此时全都被带了出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脸埋在双臂之间,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在瑟瑟地发抖。南宫羿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确实该为自己的冲动行为好好反思一下,如果今天不是恰好遇到他来给太后请安,后果真的难以想像。
    半晌,见她仍不起身,南宫羿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只好出声询问道:“你……不走吗?”语气依旧冷淡,却明显缓和了许多。
    清凌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然后将头慢慢抬起来。
    她脸上没有泪痕却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本来一双灵动的杏眼此时却显得空洞而迷茫。
    南宫羿心中猛的一阵抽痛,其实她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想嫁自己喜欢的人,却因为家族的背景而逃脱不掉政治婚姻的枷锁。
    “你……别这样,二皇兄性格温和,应该会好好待你,至于我……”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想安慰她却开不了口。
    她对他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试着想站起来,腿却虚弱地没有一丝气力,咬咬下唇,轻声道:“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南宫羿轻敛了眉,前后望了望,没有发现有什么宫人经过,但他去扶她,实在有些于礼不合。 “你没有带侍女来吗?”
    她点点头,“在宫外,侍卫只许我一人进来。”察觉出他的为难,又继续说道:“你能让她进来扶我吗?”
    从这里到宁安宫外,还有一段路,现在这种情形将她独自放在这儿,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但如果将她的待女带进宁安宫,还要接受检查,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在宁安宫中呆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意外,如果被太后的人看到,又不知要引出什么不可预料的风波。
    他俯下身,对她伸出自己的手,“算了,我扶你出去吧。”
    她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将自己一只手搭在那手上,另一只手扶着膝盖吃力地撑着,站起身来。
    南宫羿确认她已经站稳,便想抽回自己的手,谁知刚抽回一分力道,她的身子便开始倾斜。
    “你的腿?”
    “有点麻了。”她微弯着腰,用一只手握成拳,用力拍打着双腿。
    拍了一会儿,总算感觉血脉恢复了正常运行,抬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另一只手依旧搭在他的手上,慌忙收回,“谢谢……已经可以了。”
    南宫羿点点头,转过身,向宫外走去,清凌跟在后面。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向宁安宫外走去。
    快走到宫门的时候,清凌忽然停下,抬头望着前面故意放慢脚步的南宫羿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语气真诚但又带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沧桑感。
    南宫羿转过身,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是什么原因使眼前这个小女人骤然老了十岁?虽然她今天的举动有欠考虑,但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刚才是否说的太过?
    “婚姻也许无法选择,但为了你家人的平安,行事上总要考虑周全才是。”他本就不会安慰人,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尽他所能了。
    清凌嗯了一下,低下头,绕到南宫羿的前面,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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