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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后山温泉

书名:一大皇妃一 作者:榕树下月影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6
    贵太妃的声音幽幽沉沉,使得众人都一阵颤栗,三夫人险些晕倒,她以为贵太妃指的是她,但是她还没有抬头,就闻依靠在贵太妃身侧的四夫人道:“小七,抬起头来,让贵太妃看看你。”
    纳兰羽儿眉心一跳,她依言抬起头,通透的目光瞬间就不偏不倚的对上了贵太妃那双犀利而沉静的眸子,只见她眉宇微微一动,随后沉沉的道:“哀家早闻纳兰臣相很会教导女儿,所以相府的几位千金个个知书达理,容貌端庄,今日看来的确名不虚传,看来这一次皇帝大婚,中宫的大皇妃之位,非纳兰臣相的千金莫属了。”
    纳兰锦程神色微变,但却不形于色,他立刻更为卑谦的叩首,额前贴在冰冷的雪上,沉声道:“老臣不才,教女无方,几个孩子也都刁蛮任性,脾性乖张,让贵太妃见笑了。”
    “相爷说笑了,贵太妃娘娘,依臣妾看,这孩子稳妥,容貌也没得挑,在这几个小姐里也是最出众的。”这时,贵太妃神侧又多了一抹身影,不过身上的衣装却显得朴实很多,淡紫色的金丝绣彩雀长袍,衣襟处点缀了细密的珍珠,宽袖纤腰,得体窈窕,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浓密的发髻只插四只赤金缀珊瑚彩雀簪,耳铛是两枚雕着吉祥图腾的东珠,样貌极美,口气温柔,但是也许是久在深宫的原因,身上也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阴戾之气。
    看她的装扮,地位应该与贵太妃相差不远,也是先帝的妃子。
    “鸾太妃的看法与哀家相同。”贵太妃缓缓一笑,但眼底却始终清冷,似乎映着这漫天覆盖的寒雪,无法温暖一般。
    鸾太妃,是先帝年迈之时所纳的众多嫔妃之一,她的容貌与那些在深宫中的女子没有多大的差别,拥有美貌与端庄和学识。当年的先帝,在屈臣皇贵妃薨逝之后,便有诸多内宠,而这个鸾太妃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她的性情与心机比常人细密,就算是在盛宠之时,也懂得给自己找依靠,于是投在了贵太妃的羽翼之下,这也是为什么先帝诸多无子嗣的嫔妃在先帝驾崩之后,全部被送入了太庙,但鸾太妃同样无所出,却留在了深宫与贵太妃共享荣华的原因。
    只是,这个鸾太妃颇为年轻,想来当年投靠贵太妃时,年纪也只有十几岁,可心思如此缜密周全,实在令人惊叹。
    纳兰锦程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径自对着冰冷的雪地蹙眉揣摩着两位太妃的话中含义,而不多时,贵太妃与鸾太妃便要起驾。贵太妃舍不得四夫人,便道:“滟儿自小都是哀家待在身侧,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凌儿,请四夫人上马车,与哀家一同入寺进香,为皇上祈福,祈求皇上大婚之后,能够福泽四海,儿孙满堂,为我云意国开枝散叶。”
    众人瞬间惶惶,依旧以纳兰锦程为首,齐声恭送:“恭送贵太妃娘娘、鸾太妃娘娘……”
    贵太妃的马车极长,连连绵绵一片明黄,旁侧跟随步行的荷塘色宫娥的身影妙曼,成了这雪色苍白中的别有风情的景色,两侧的宫闱太监,高捧莲花似的一串红灯笼,远远的在风中飘荡,十分气派。
    三夫人见贵妃的马车在自己的前眼慢慢的移动,车轴扎下的痕迹十分深邃,她呼了一声瘫软下来,若非纳兰莲棠与纳兰怜儿两侧搀扶,只怕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又要一头栽进雪地里。
    纳兰锦程起身,沛福立刻为他弹去衣袍上的雪,请示道:“相爷,四夫人随贵太妃入寺庙了,咱们……”
    “一切从简,不得声张。”纳兰锦程面色沉凝,呵了一口白色雾气,威严的说道。
    沛福立刻低首,心领神会,随即对马车的车夫和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但纳兰莲棠看到这一幕,却十分不依的道:“爹,难道我们要与这些百姓一同挤进去?女儿不要。”
    纳兰锦程蹙眉,看了一眼三夫人,眼神流露出不悦,他道:“你不愿去也罢了,陪你母亲回府吧,沛福,准备马车送三夫人和小姐回去。”
    纳兰莲棠一听说要回去,却又显得很不乐意,她忙道:“爹,我不要回去,但我也不想挤进去上什么香,不如我和怜儿去集市上逛逛吧,我上次的买的胭脂都用完了,还有,听说‘锦衣坊’最近又进了几匹好料子,金绣楼也来了几个刺绣功夫堪比宫绣的绣女,所以我要买两匹好料子让金绣楼的人给我绣花样。”
    沛福抿着嘴,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却琢磨着这五小姐怎么就这么的不懂事,他目光一转,撇向一直沉默淡然的纳兰羽儿,暗忖道:‘七小姐不仅容貌变了,连性子也改变了不少,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的相府千金。’
    纳兰锦程也显得有些无耐,似乎恨其不争,但这样的性子也让他更为清楚,这个女儿实在不适合入宫为妃,否则以后一定会为纳兰一族带来祸害,于是他只能叹息一声,摆摆手,道:“去吧,记得早些回府,知道么?”
    “知道了,谢谢爹。”纳兰莲棠高兴雀跃,立刻带着两名家丁离开了,而纳兰怜儿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这三夫人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纳兰莲棠与纳兰怜儿离开之后,纳兰锦程便将目光落在了纳兰羽儿身上,这个女儿变化的确很大,而且也很有胆量,今日在面对贵太妃和鸾太妃时,竟然便不改色,但是这些究竟是她对权势的无知,还是她心思谨慎,胆量过人?
    纳兰锦程从未与这个女儿有过太多的沟通,所以他甚至有些琢磨不不透这个孩子的心思,而且纳兰羽儿的出生总是会让他想起太多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所以他也愿意忽略,甚至当这个女儿不存在。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这个女儿最出众。
    “羽儿,你若不愿意进寺庙,也可以与莲棠一起去布桩,爹看你这身衣裳十分单薄,也该添置几件了。”纳兰锦程淡淡的开口,颇有试探之意。
    纳兰羽儿浅笑,温顺乖巧,她道:“女儿出生寒卑,不敢有太多奢求,若是爹没有其他的吩咐,女儿想去内堂供养三宝,拜佛祈愿了。”
    纳兰锦程眉宇一动,对纳兰羽儿避重就轻的回答有些诧异。但他却一时想不出任何理由反对,便道:“去吧,行善布施是我云意国的洪德,更是国强民富之根本,你能有这份心,爹很欣慰。”
    纳兰羽儿微微福身,随后便带着流珠走进了人潮之中。
    “沛福,你说羽儿是不是与以前不一样了?”纳兰锦程看着纳兰羽儿离开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负手问一旁的沛福。
    沛福赶忙道:“老爷,七小姐以前是什么样子,小的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七小姐,的的确确是相府的千金,老爷的女儿,而且行事谨慎,言语得体,不卑不吭,比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也都稳重一些,是个好人选。”
    纳兰锦程再次蹙起眉宇,略带花白的发髻显得沧桑,他眼底深邃睿智,少许,下令道:“沛福,你去查查七小姐以前的事,我冷落了这孩子十几年,现在也该还她一个公道了。”
    沛福立刻会意,道:“老爷英明,小的马上去办。”
    ……
    “小姐,这里人这么多,等到我们拜佛,都要天黑了,小姐……咦?”流珠在人群中一直碎碎叨念,她以前伺候七小姐的时候,连相府大门,不,应该是连后院的小门都没有出过,所以今日才知道原来皇城竟然有这么多人,而且挤成这样,哪里能进去拜佛?
    可是她刚开口抱怨,艰难的扭转脖子在人群中寻找纳兰羽儿,却发现自己神侧竟然只有一个三十来岁,拖家带口,一脸迫切的朝前拥挤的大妈,而后面,是一个捧着香,与行人较劲的大叔,她脑袋瞬间懵了,她家小姐呢?刚才还在她旁边的呀。
    “小姐……”流珠急了,她四处寻自家小姐,可是却发现瘦小的身子被挤在人堆里根本不能动,而且她个头也不高,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别人的肩头,于是她大声呼喊,可是那声音也被淹没在人潮中……
    宏伟高耸的寺庙后山,纳兰羽儿赤足踩踏在上厚厚的积雪上,一块块圆润的卵石因为周围冒着热浪氤氲的温泉而露出黝黑的肤色,踩踏上去,也略带暖意。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抬手掬起温泉中的水,温润掌心。红唇抿笑,温泉的水有滋润养肤的作用,她是九尾狐,按照妖界的法典,应当要蜕下九层人皮才会得到自己真正的容貌,而每一次蜕皮都会伤及元气,更何况她封锁了灵力,若是在蜕皮的途中被鬼兽发现,她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昨夜在相府,她可以如此顺利,是吸取了人的阳气,遮掩了自己身上浑浊的阴气,使得鬼兽鼻子失灵。但这种方法不宜久试,对身体伤害也极大。
    但这里是佛教圣地,香火鼎盛,必有天龙神众加护,鬼兽不敢直闯,所以是她蜕皮的最好时机。纳兰羽儿起身,慢慢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白皙的香颈玉背暴露晨曦的阳光之下,遮掩在袅袅升腾的氤氲热雾中,她抬起修长的美腿,缓缓踏入泉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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