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烨缓缓地走过去,拂起黄色的衣摆,蹲在她面前。
亭絮空洞地看着他,良久良久,外面已是午夜,可是这些微的夜色,仍然让亭絮觉得温暖,像沙漠中的旅人久旱遇泉一般,她突然向前扑过去,紧紧地拥着嘉烨,紧接着,便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陛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泣不成声,声音,还因为心有余悸,而不停地颤抖着。
嘉烨任由她搂着自己,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冷声问:“你心里还有谁?”
“谁都没有了,谁都没有了。”亭絮拼命的摇着头,形同痴狂。
嘉烨坚毅的唇上勾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很好,十七年前,朕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女人是用来征服的,不是用来宠的。”说完,他伸手捏住亭絮的后脑勺,将她拖离自己的肩膀,然后盯着她狂乱的目光,在暗色中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要妄想跟朕谈什么对不对,你是朕的女人,就得做好一个女人的本份,除此之外,你没有来历,也没有思想,明白了吗?”
亭絮一边抽噎着,一边使劲地点头。
“看来这次惩罚,让你变乖了很多。”嘉烨笑笑,突然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膝盖弯处,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皇帝强健的身躯,抱着她,便如一只抓住鸽子的鹰隼。
亭絮只是抽噎着,颤抖着,像抱住一只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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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风致宫,前去诊脉的御医敛步走出,朝嘉烨磕首道:“娘娘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陛下不用过于忧虑。”
“朕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受到惊吓?”嘉烨深邃的目光,残忍地望着御医。
御医惶恐地匍匐在地,回答道:“回陛下,娘娘确实受过极大的打击,瞳孔涣散,说话时逻辑不明,手掌上,膝盖上,都有严重的擦伤,可见娘娘的精神曾一度崩溃过。”
嘉烨这才点头,挥袖让御医退走了。
然后他沉吟片刻,终于款步朝风致宫的寝室走去,浮动的帐幔后,亭絮独自蜷缩在床角边,小小的身躯,因为蒙上了细纱,而更显羸弱。
听到脚步声,她惶然抬头,见到嘉烨,亭絮似突然有了勇气,掀开纱帘,赤着脚便冲了下来,很快停到了嘉烨面前,伸手揪住他明黄色的衣袍。
“陛下,你去哪里了?”那种模样,仿佛真的一刻不见他,便已不能活一样。
嘉烨深深地望着她,许久,终于转柔,语气堪称温和地安慰道:“朕哪都不去,安寝吧。”
于是,搂着她,小心地向床榻走了过去。
光影中折回的两个人,仿佛情深义重的夫妻一般,温馨和睦。
可心中的算盘,却劈里啪啦,响得飞快。
谁也看不到,谁的真相。